从两件“芈”字青铜器看“楚曾”之好

　　文物档案

　　文物：曾侯作季汤芈鼎

　　年代：春秋时期

　　质地：青铜

　　尺寸：高20厘米、口径28厘米

　　现藏于襄阳市博物馆

　　2002年出土于枣阳郭家庙墓地

　　文物档案

　　文物：曾孟芈谏铜盆

　　年代：春秋时期

　　质地：青铜

　　尺寸：高12.5厘米、口径18.6厘米

　　现藏于襄阳市博物馆

　　20世纪50年代樊城区太平店出土

　　婚礼现场，总能听到“永结秦晋之好”的祝福。秦国和晋国作为春秋时期的两个强国，通过通婚保持友好和平关系，才有了“秦晋之好”的成语。

　　先秦有身份的人嫁女，往往会制作铭文青铜礼器陪嫁。在市博物馆，藏有两件“芈”字青铜器——曾侯作季汤芈鼎、曾孟芈谏铜盆，见证了楚国与曾国的联姻。但历史上的“楚曾”之好是真的“好”吗？两国关系到底怎样？本期，我们透过文物，一探历史上两国联姻情况。

　　先秦有身份者的陪嫁品

　　《芈月传》曾经风靡全国，也让原本生僻的“芈”字家喻户晓。2016年，省考古工作者在为枣阳郭家庙考古做清理、整理工作时，曾发现一件春秋早期的文物——曾侯作季汤芈鼎，现藏于我市博物馆。

　　湖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院长方勤介绍，“季”为排名“老三”之意；“汤”为名；“芈”为姓。“芈”字下方刻有不完整的“媵”字。据介绍，郭家庙经历了多次考古发掘，曾侯作季汤芈鼎是2002年在当地高速公路建设时出土的一件青铜鼎。据铭文推断，曾侯作季汤芈鼎是楚国与曾国联姻的物证，并且这名楚国女子，身份和芈月相似。

　　先秦有身份的人嫁女，往往会制作铭文青铜礼器陪嫁，即为媵器，以示隆重纪念，并有祝福之意。在枣阳郭家庙出土的另外一件青铜器——匜（是先秦时代用于沃盥之礼的器物）也引起了人们的关注。这件春秋早期曾国的青铜器铭文显示，这是与曾国同属姬姓的小诸侯国仄国的陪嫁器。专家识别铭文的大概意思为：仄国人嫁姬姓长女，为其制作媵器匜盘。

　　媵器因此成为反映婚姻关系的有力物证，但令考古工作者惊讶的是，当时同姓不通婚，这件仄国姬姓器物却出现在同为姬姓的曾国墓地。仄国姬姓女子的墓与另外一座出土有兵器、车马器的男性墓相邻，二者关系为夫妻。方勤推测，仄国姬姓女子的丈夫为非姬姓男子，是为曾侯服务的较为重要的人物。方勤认为，这或许反映了春秋时期人才频繁流动的历史。

　　见证楚国、曾国联姻

　　除了曾侯作季汤芈鼎外，我市博物馆还藏有一件曾孟芈谏铜盆。曾孟芈谏铜盆为春秋中期文物，早年在樊城区太平店出土，是襄阳已故名教师刘叔远于20世纪50年代捐献的。该盆肩附两个对称兽首环耳；盖作浅盘状，盖沿有四个卡口，两两相对。该盆通体饰蟠螭纹，装饰繁缛。盖、器内均有相同铭文十二字：“曾孟芈谏乍饔盆，其眉寿用之。”

　　市博物馆陈列部主任杨一介绍，通过研读铭文，可证实这名羋姓女子名“谏”，嫁到了曾国。市博物馆收藏的两件青铜器的主人都姓羋，一个叫羋汤、一个叫羋谏，她们都是楚人，这反映了当时政治联姻的情况。

　　在中国古代历史上，多采取通婚联姻的方式，以达到政局稳定、经济繁荣的目的，如秦晋之好、昭君出塞等。这些女子也许正是承载着人们对和平安定的期盼，扮演了和平使者的角色，步入了政治生活舞台。

　　芈姓作为中国古老的姓氏之一，是楚国公族（王族）之姓，后来分为诸多其他姓氏。《芈月传》主角芈月的历史原型芈八子，就是楚、秦联姻嫁到秦国的楚国女子，后来成为著名的秦宣太后。可惜，这两位分别叫芈汤、羋谏的女子的事迹，湮没在了历史中。

　　联姻未能阻止战争

　　历史上，楚国与曾国发生过多次战争，与这两件媵器反映的曾楚联姻关系是否相悖？

　　楚国为人熟知，其实与楚国比邻而居的曾国也有近800年历史。曾即随（在今随枣走廊一带），是西周“汉阳诸姬”封国之一。“汉阳诸姬，以随为大”，是一个文化繁荣发达的南方诸侯大国，是对楚国兴盛与文化繁荣影响最大的诸侯国。

　　曾国在当时有威望，较为强大，这对于当时国势炽盛、企图北进中原的楚国，显然构成了极大的障碍，这是楚王所不能容忍的，况且攻击周天子之同宗——姬姓曾国，既可以小试锋芒，威慑众小，又能达到敲山震虎的目的。

　　公元前704年，楚开始攻随，经过长达半个世纪的战争，随被迫求和，逐步成为楚的附庸。而楚国志在中原，为扩展势力，逐步吞掉北部的小诸侯国，为稳固后方，必会与当时较为强大的附庸——随国保持良好的关系，联姻之事也被提了出来。这些媵器就成为当时政治背景下的产物。

　　有婚姻关系的两国，即便是一国国君娶了对方国君的女儿，也不影响他们之间的战争。既斗争，又联合，是诸侯国之间的常态。

　　以秦楚关系为例，在《芈月传》中，芈月从楚国嫁到秦国，对母国楚国仍有着很深的感情。但历史上的秦宣太后在掌控秦国大权时，以铁腕手段著称，曾支持秦昭襄王派兵攻打楚国，抓楚怀王，关在咸阳，致楚怀王最后客死秦国。楚国虽与曾国联姻，但后来依然在战争中灭掉了曾国。（来源：襄阳日报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