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杰地灵 阜阳南乡访会龙
二月二,龙抬头。在我市167个乡镇(街道)中,以“龙”命名的有3个,阜南县会龙镇是其中之一。相传,春秋时期会龙集便兴起。上世纪90年代,会龙人迈开种植结构调整步伐,反季节延秋辣椒成为主导产业,会龙被誉为“辣椒之乡”,闻名全国。
在会龙镇刘庙村彭庄,有一座竹林掩映、四面环水的村寨,是开国中将聂鹤亭幼年生活的地方,至今仍保留着3间坐北朝南的故居和一棵百年老柿树。
会龙还是著名曲艺家孟影的家乡。作为省级非遗项目淮河琴书第五代传承人,她让这一民间艺术从阜南走向全国,曾摘得中国曲艺界最高奖“牡丹奖”。
初春时节,记者到会龙镇访将军故居、听淮河琴书、品板鸡油旋馍,感受当地独特的风土人情。
阜阳南乡会龙集
从阜阳市区出发,经滁新高速、阜淮高速,在阜南出口驶入220国道,不久就到了会龙镇。
会龙之名是怎么来的呢?会龙镇人大主席温守标说,会龙名字的由来,有两种说法。一是传说古时候有9条龙在此聚会而得名。当地民间至今流传着一些与龙有关的故事。二是相传春秋时期,宋襄公为了当霸主,就在鹿上城(今阜南县城西)西山筑坛会盟。前来参加的9国国君在这里驻扎,一时间各种买卖应时而生。会盟结束后,集市延续下来,被称为“会龙集”。
“历史记载,明朝会龙集再次兴起。”温守标说,明初移民大量涌入颍州后,分散在各处垦荒。谷河流经土陂(今临泉县土陂乡)后,与苇河交汇,在两河交汇处岗地上会龙集再度兴起。清朝雍正十三年(1735年),颍州升为府,下设阜阳县,会龙一带属于阜阳县南乡。
如今,会龙镇还有一条百年老街,位于阜南县与临泉县交界处谷河北岸。现在的会龙老街形成于民国时期,距新街和谷河都是3公里。“当时,会龙老街有4口古井和一座阁楼。”温守标说,会龙老街大致呈南北走向,4口古井跟老街走向一致。在会龙老街十字路口,前些年还保留着一口古井,当地上了年纪的人都见过。阁楼位于220国道与老街交口,曾是老街地标性建筑。
新中国成立后,阜南县设立会龙乡。2012年,会龙乡改为会龙镇。
上世纪90年代,会龙人积极调整种植结构,生姜、药材、大棚菜被称为农民增收“三大宝”,反季节延秋辣椒成为当地主导产业。会龙辣椒有浓辣、微辣、甜辣3种口味,因果大肉厚、味道醇美、色泽鲜亮、品种齐全,被誉为“天下第一椒”,年产辣椒3亿斤。2023年8月,农业农村部、财政部发布首批国家农业产业强镇名单,会龙镇(辣椒)榜上有名。
袜业是会龙另一大支柱产业。2017年起,镇里设立袜业产业园。经过近几年发展,汇集了屹步坊袜业、唐龙纺织等一批规上袜企,年产30亿双棉袜。目前,会龙正逐步完善袜业上下游产业链,着力打造“中部袜都”。
拜访聂鹤亭故居
在会龙镇刘庙村彭庄,有一处砖根、土墙、草顶的老房子,坐北朝南,竹林掩映,是开国中将聂鹤亭的故居,2023年被列入“阜南县爱国主义教育示范基地”。门前老柿树为聂鹤亭当年亲手所植,历经百年风雨依然茁壮。
1905年,聂鹤亭出生在当地一个中医世家。他7岁入私塾,14岁进入阜阳省立第三师范学校附属小学读书。1921年,聂鹤亭考取安庆皖江师范专科学校体育系,毕业后任中学体育教员。1926年,聂鹤亭加入中国共产党,后担任叶挺独立团的排长。1927年,聂鹤亭先后参加南昌起义、广州起义。1933年,聂鹤亭任红一军团司令部作战科科长,同年秋任红一军团第一师代参谋长,参加中央革命根据地第一至第五次反“围剿”作战。之后,他爬雪山、过草地,走完了长征。到达陕北后,他先在中央军委工作,后到晋察冀地区与日本侵略者浴血奋战。抗战胜利后,他参加了辽沈战役。
新中国成立后,聂鹤亭任中国人民解放军装甲兵司令部副司令员,1951年1月率部奔赴朝鲜参加抗美援朝战争,曾获一级八一勋章、一级独立自由勋章、一级解放勋章等,1956年被补授中将军衔。1971年3月13日,他在北京逝世。
故居里,一张老式木床、一个对开门立柜,是聂鹤亭母亲的陪嫁。“我爷爷聂鹤明排行老大,聂鹤亭是我二爷。”聂鹤亭的侄孙、今年79岁的聂广华说,这些陈设都是他收藏保护的。
“二爷性格耿直,不徇私情是出了名的。”聂广华说。
解放初期,聂鹤亭的大哥聂鹤明在当地行医,置了几亩田地,被划成地主。为了这件事,家人找到聂鹤亭,希望把家庭成分改成富农。“二爷当时说,要按国家政策办,不能因为他的身份就去搞特殊。”聂广华说。
回忆起1961年在蚌埠见到聂鹤亭的情景,聂广华记忆犹新。当时,聂鹤亭将军到南京视察途经蚌埠,聂广华正在蚌埠走亲戚,就和几个亲戚一块去看望二爷。吃饭时,聂广华向二爷提出自己想当工人。聂鹤亭当即拒绝:“不能搞特殊化,你在家里搞农业也有前途。”聂广华听了二爷的话,就没有再想当工人的事,一直在家里务农。
聂广华说,二爷没有给老家任何一个亲戚安排工作,就连他唯一的女儿聂秋莎也是在他去世后才当的工程兵。
2023年初,年过七旬的聂秋莎第一次回到故乡,既是为了圆父亲生前没能回来看望乡亲们的夙愿,也是为了赴一场挖掘地方红色资源的故乡之约。“聂秋莎计划捐赠一部分与聂鹤亭有关的珍贵资料,为建设纪念馆尽一份力。”聂广华说。
如今,在聂鹤亭故居西侧,聂鹤亭将军纪念馆新馆已经建成,即将布展。
孟影与淮河琴书
“美丽阜阳唱新歌,乡村振兴喜事多,喜气洋洋贺新春,家家成了幸福窝……”
2月3日晚,在阜阳师范大学体育场举行的2024年阜阳市春节联欢晚会上,国家一级演员、淮河琴书第五代传承人孟影表演了淮河琴书《乡村振兴喜事多》。
淮河琴书发源、流传于淮河流域的阜南等地,至今已有200多年历史。两块檀板,一架扬琴,是琴书表演者的全部道具。
“我是会龙人,走到哪里都不能忘了根。”孟影说,她与淮河琴书的情缘,要从父亲那一辈说起。
1962年,父亲孟献春从砀山县一路卖艺来到阜南会龙,由于当地人喜欢听书,一来二去便熟络了,后来就在芦庄村成了家、落了户。“我母亲是芦庄村人。母亲成家后一直住在娘家,农闲时就跟着父亲四处唱书。”孟影说。
孟影8岁跟父亲学唱琴书,12岁登台演出。此后多年,她的足迹踏遍了安徽、河南、山东、江苏4省的大部分集镇。“我们家是说书世家,祖祖辈辈靠说书为生。我童年的记忆里,几乎都是父亲用板车拉着一家人四处谋生的情景。”孟影说。
那时候,天黑了他们走到哪个村庄就在哪个村庄歇脚,并在村口唱上一段琴书。常有热心的村民送来吃的,东家给块馍,西家端碗饭,吃饱饭就在这些好心人家里住下。第二天早上,他们去赶集唱琴书,下午再赶往下一个集镇。
“以前唱传统琴书,说到悲伤的地方,听众跟着你流眼泪;说到可笑的地方,听众也笑得前仰后合。”孟影回忆说,一晚上要唱四段书,连续唱半个月,有时候嗓子就唱破了。让她感动的是,几乎每天晚上都有热心的老大娘端着开水冲的鸡蛋茶给她喝。
1994年,孟影进入阜南县梆剧团工作。这些年,她不仅把当地的嗨子戏、淮词、大鼓、坠子和民间小调融进琴书创作中,还把黄梅戏、京剧、豫剧等艺术元素揉进琴书的演唱中。
2008年12月4日,淮河琴书获批安徽省第二批非遗项目。为创作百姓喜欢的好作品,孟影特别注重从基层汲取创作灵感,从小切口展现大主题。“好的作品不仅可以活跃群众文化生活,还能达到宣传教育的目的。”孟影说,与老百姓关系最直接的民生工程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等,都是她创作琴书的素材。
孟影及其团队推出的淮河琴书作品《一块碎玻璃》歌颂了守护百姓的好警察,《我为阜南唱文明》展现了阜南小城的崭新面貌,《猫和老鼠》助力社会营造反腐倡廉文化氛围……一部部作品唱响了主旋律,弘扬了正能量。
30年来,孟影几乎没有休过一个完整的假日,共演出近万场,其中八成以上都是在农村。一份耕耘,一份收获。2004年9月,孟影凭借琴书《一块碎玻璃》获中国曲艺界最高奖“牡丹奖”;2010年6月,凭借琴书《买巴掌》,捧回全国第十五届群星奖;2016年,凭借琴书《轧狗风波》,赢得全国第十七届群星奖……孟影让淮河琴书从阜南走向了全国。2018年,孟影当选安徽省曲艺家协会主席,2022年获“全国中青年德艺双馨文艺工作者”称号,2023年当选中国曲艺家协会第九届副主席。
品尝板鸡油旋馍
会龙板鸡、方集锅巴、郎二鸭煲是阜南的地方名吃。其中,会龙板鸡作为一道凉菜,深受当地居民欢迎。对于很多美食爱好者来说,只有到会龙老街刘家巷,才能品尝到正宗的会龙板鸡。
会龙镇刘家巷是一条东西向的小巷,巷子里藏着刘全文的板鸡作坊。刘全文家坐北朝南的4间平房,建于上世纪90年代,一进门就闻到一股中药香。他不摆摊、不开饭店,做生意就在自家门口。
“我们家做了100多年会龙板鸡,到我女儿这一辈已经传了5代,口味跟其他地方都不一样。”今年71岁的刘全文说。
记者看到,一口热气腾腾的大锅,不加任何调味料,炖着满满一锅土鸡。“鸡都是从乡下收来的,不是本地土鸡不要钱。”刘全文说,会龙板鸡采用真材实料,做法和刀法颇为讲究,单是秘制汤料就用了20多味中草药。
刘全文把煮熟、冷凉的土鸡放在砧板上,斩去鸡臀尖后,把鸡一分为二。接着平放薄刀,把鸡肉切成厚约3毫米的薄片,随后趁势立起薄刀,用左手拍刀背,剁下一块连皮带骨的鸡肉,然后再按照鸡头、鸡翅、鸡腿的顺序摆盘。
“会龙板鸡不用加热,但要提前一小时把板鸡泡在秘制汤料里才能入味。”刘全文说,最后淋上本地产小磨香油,吃起来更香。
在会龙吃板鸡,离不开刚出锅的油旋馍。油旋馍外形类似花卷,要在平底锅里炕熟,单面带焦。
今年53岁的刘同友在会龙老街十字路口北侧开了一家早餐店,油旋馍是该店的招牌主食,在当地颇为有名。
刘同友家从爷爷那一辈开始卖油旋馍,到现在有100多年了。刘同友说,做油旋馍,发面很重要。他家的油旋馍用的是白米酵子发面,然后再撒上食用油、盐、十三香和葱花。
“‘旋馍’就是捏住面团的两头一旋一压,然后放进电饼铛里炕成一面焦的馍。油旋馍趁热才好吃。”刘同友说。
约15分钟,锅盖一掀,油旋馍的香气扑鼻而来。
在2016年举办的“阜南匠造”首届劳动技能大赛中式烹饪比赛中,刘同友制作的会龙油旋馍获得金奖,进一步提高了知名度,很多人都慕名来买。(记者 尚原野 通讯员 李素丽 郭晓雅/文 记者 穆可亮/摄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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